石海：《九阴真经》华人武侠文化的世界之门

【环球IT领袖高端访谈】本期嘉宾介绍：石海 蜗牛科技总裁

主持人：牟辰潞

引言：

“九阴真经”是金庸小说中的上乘武功秘籍，分上下两卷。《射雕英雄传》中，五绝争夺真经大战七日七夜，由王重阳夺得。他临死前把真经交给周伯通。黄药师从周伯通处借来，下部被徒弟偷走。最后辗转让郭靖习得。欧阳锋被黄蓉骗得逆练真经而变癫狂。《神雕侠侣》中，原来王重阳早将少部分真经内容刻在古墓石壁上，让杨过习得。襄阳沦陷之际，黄蓉把九阴藏在倚天剑内。在《倚天屠龙记》中，周芷若使计偷得倚天剑和屠龙刀，刀剑互劈，获得剑中秘籍，后赵敏从周芷若身上偷来，最后九阴落在张无忌手上。

网游《九阴真经》是蜗牛公司的一款以中国武侠文化为背景的大型多人网络在线游戏产品，在展现设计思维上突破创新，另辟蹊径;在美术表现力上，延续着蜗牛一贯唯美、岫岩的画风，并在技术力量逐步提升下，展现一种真实的中国武侠世界，表现出中国武侠的核心元素：内外兼修的神奇武功、秀美壮观的古代山河、有情有义的江湖外传、正邪英雄的武林争霸。

环球网科技：《九阴真经》作为无数玩家期待的武侠大作，您可以和我们说说《九阴真经》全球公测的最新进展，以及下一步的开发运营计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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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海：这次我们8月8日是全球的华语公测。也就是说，我们在国内已经经过6月6日的开放测试，8月8日又增加了面向东南亚市场以及欧洲市场华语的用户。应该说，这次的华语公测是非常成功的。包括我们在伦敦做了一个“武动全球”的活动。整个成绩是很满意的。

环球网科技：您在很多场合都表达了对《九阴真经》的绝对信心，您觉得《九阴真经》和其他游戏相比，最具优势的地方是什么?《九阴真经》未来取得成功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

石海：我们一直认为游戏是一种文化产品。比如大家小时候上学，老师命题作文，都是会有一个命题的。当年拿到一个命题的时候，你是希望通过自己的视角要把这个命题表达出来。过去的游戏中的打斗是基于一种常规的比拼方式，而我们现在是把武术中类似见招拆招，相生相克，外功与内功的关联，甚至内功和经脉的关联等等整个形成了一套武侠打斗体系。而且过去的游戏当中，轻功更多是类似于一种代步工具，就是跑得快。而《九阴真经》中，我们把轻功和打斗的比拼融在一起，使轻功在战斗中有了实际的作用。这一切呢就使我们这套打斗体系成为目前市面上最符合武侠精髓的游戏。另一方面，我们整个画面和世界观的表达也是非常中国风的，我们尽量去避免许多像韩国，欧美的一些游戏，也包括国内的一些游戏，它们仿西方的魔幻特效，整个人都发光啊，整个刀都是巨大无比的啊，这个刀都是要拖在地上的等等这样子的表现。一打出来都是魔法球，都是火球啊这类东西。武侠的很多游戏也是这个样子，比如长个翅膀什么的。《九阴真经》在这个方面，对世界观的坚持使得整个游戏视觉的表达是非常中国风的。所以也给用户一种真正的带入感。就像自己进入了这样一个武侠世界。总体来讲，《九阴真经》是非常符合武侠背景的，并且目前是表达到了一种极致，因为它开发花了很长的时间。所以我相信，在武侠这个领域，《九阴真经》可以达到一个王者的地位。

环球网科技：《九阴真经》从最初有这个想法，到如今公测走过了5年历程，这个过程中经历了哪些，您给现在的游戏打多少分?

石海：我觉得过去遇到的主要的困难是没有标准，如果它是一个简单的利用市场空缺，或者用户习惯达到商业利益最大化这样一个思维的呢，实际上也是比较容易找到标准的。但是，当时整个团队是尽可能的希望去贴近世界观的表达和武侠文化的诉求。当然这种诉求所带来的问题也会很多，比如说，中国文化中有很多不确定性，有一种随遇而安的特性，不是很规则化的表现，类似阴阳太极，它是一种圆融的东西。西方的很多规则是有棱角的，是模组块，是一个结构体系。当(中国文化)这样的一个世界呈现在用户面前的时候，很多用户进去后，好像什么都能干，但又好像什么也干不了，很容易产生迷茫。但是又要把中国的世界观表达出来，所以这点上非常痛苦。同时这么大的一个投入，又要考虑商业回报，市场的接受度等等。这个问题上我们纠结了很长时间。又要坚持我们想表达的东西——属于武侠世界的东西，又要让玩家看得懂，让玩家玩得进去，让玩家喜欢上它。这个是过去我们遇到的最大的问题。至于打多少分这个问题，目前有一些产品内容还没有上，比如说我本人非常喜欢的“我的江湖”这套系统，目前还在开发中，计划十月份会更新上去。还有一些其他大的系统，包括江湖结婚系统等等还在开发中，目前来讲我给它打80分。但我相信后面的内容加上去以后，我可以给它打到90分以上。

环球网科技：您帮我们介绍下《九阴真经》蜗牛和盛大携手的双核运营模式，公测开始后，这种模式在接受广大玩家的检验时，将有怎样的办法去更好的优化和满足玩家的游戏体验?

石海：首先，我们觉得自己在面向特别大的用户量提供服务时，我们的服务还跟不上。所以当时也和盛大谈了很久。最后大家讨论出这样一个双核的运营模式。它不像过去的那种代理，我把我的产品开发出来了，我卖给你也好，我租给你也好，你去运营，然后你再分钱给我。我们这种很像传统行业，比如说我盖了一家五星级的酒店，但我会请一家酒店的运营公司来管理酒店的日常运营，提供运营服务，有点像物业公司的模式。像我们现在的双核运营就是，整个市场是蜗牛和盛大一起来做，产品研发是我们来做，同时，我们也有客服在游戏里面收集一些武侠用户对产品的意见和声音。盛大提供更基础的，更大范围的客服，硬件环境，包括运营的一些策略等等。用户进入游戏时是注册蜗牛的账号，用蜗牛的计费系统，还是知道整个游戏蜗牛是在参与管理经营的。这次合作，到目前为止，我是相当满意的。因为在跟他们的合作当中，确实看到、学到过去我们在运营上不足的方面。

环球网科技：此次《九阴真经》请李连杰作为形象代言人可谓大手笔，您能谈下当初是怎样的想法要请李连杰的?

石海：其实有这个想法也蛮长时间，当时也接触了很长时间。当时公司内部有个想法，首先这个产品要做到在这个领域确确实实有话语权的，是这个产品要做到能够代表武侠游戏的龙头地位的。大家觉得用现在的一些文化体验方式，也可以体验到原汁原味的武侠文化感受。有这样的想法之下，我们做了《九阴真经》之后，我们觉得这款游戏确确实实能够代表了，而且从目前市场反响来看，它也确确实实坐到了目前行业龙头的位置。这时我们想，需要一个人能够把它的江湖地位呈现出来。当时就想，最合适的就是李连杰先生。首先，他是国际巨星;第二他的整个形象很正面。而且在拍摄过程中他很配合。现在这个片子还没有出来，广告片是预剪的很小的一段，大概还有一个多月，会整个剪出来，传到网上去。大家可以看到李连杰先生非常酷的一面，还有整个游戏世界所带来的视觉的感受。

环球网科技：如果《九阴真经》向国外推广，英文名是否还用《九阴真经》?

石海：现在在欧洲叫《age of WuLin》，在美国叫《age of WuShu》。在翻译过程中，我们也遇到很多的困难。它里面有很多武功招式，有很多穴位，经脉……这些名字翻译的不准确的话，就没那个味道;如果要翻译的准确，又找不到合适的词。很多时候在词库上的工作量非常大，我们也借鉴了很多文化作品，包括武侠小说的译文版。我们这个游戏第一次就会翻译成13个语言的版本：包括葡萄牙语、西班牙语、土耳其语、意大利语、韩语、马来语、英语、法语、德语、俄语等等。

环球网科技：蜗牛在国外运营的时候，会采用什么方式?会和当地的运营商合作吗?

石海：《九阴真经》海外拓展基本都是和当地的运营商合作，除了美国市场。在美国是由我们的美国子公司来运营，会在今年的10月份正式登陆美国。我们在各地的运营商都是排名前三，甚至第二、第一的大运营商，他们都是09、10年签的合约，都等了很长时间，大家对这个产品都非常重视。大家都抱着一个想法：中国一个很纯正的文化产品是不是能够被海外接受?过去中国的很多游戏，比如2.5D的，锁定视角的……不管它题材是什么，但整个表达方式是很东方化的东西。在欧美基本上是很难吃得开的。欧美因为它的硬件环境，还有长期的用户教育，他们比较接受3D的，比较接受视觉冲击大的产品。过去这种中国比较少，同时有一些武侠内容，包括中国文化内容的一些产品，因为视觉冲击力不够，所以在西方市场，包括像韩国这种比较成熟的游戏市场，用户不买账。因为他们看不上你，那内涵就谈不上，因为没法去体会了。但《九阴真经》在这方面是做得非常好的，在国外拿了很多奖，在许多网站的期待游戏排名长期都是第一。加上当地运营公司的重视度很大，同时我们本地化的工作做得很细。所以我相信在中国文化游戏产业走出国门的过程中，《九阴真经》能取得更好的成绩，对此我们是非常有信心的。

环球网科技：国产游戏在国际化运作的时候，一般东南亚的成绩会比较好，因为大家属于一个文化圈，有共通之处。而想真正打入欧美市场则比较困难。针对国外不同的市场，《九阴真经》有怎样不同的应对策略吗?

石海：这方面基本上主要靠当地的运营商给我们一些要求和建议。因为每个地方确实不太一样。比如说在美国和欧洲的市场，前面的主线部分，我们就加了一个相对比较单机的成长过程，用户一开始的时候在一个单人的世界里成长一下。这样可能会比较符合他们的想法。当然也不确定。因为我相信这种产品最终会赢在综合质量上，包括综合运营上，它的每块板都要达到一个标准。至于你最终能盛多少水，实际上是看你的综合表现，单块长没有用的。

环球网科技：如果说每个中国人心中都有一个自己的武侠梦，您心中的武侠梦是什么样子的?

石海：谈到武侠这个概念，因为中国人好像不太喜欢合作，所以它是非常自我的。我们在做网络游戏的过程中，发现它不是特别适合表达武侠世界。因为网络游戏主要还是讲交互，讲的是用户的比拼。因为每个人进入游戏的时候，都觉得我是大侠，我要成为大侠。从网络游戏的角度来讲，无非是通过三样东西达到，第一个是“努力”，努力是靠什么，靠时间，我们讲在线时间，努力。第二个是“聪明”，靠你的聪明才智，你比别人会玩。比如说我们游戏当中，很多人用很差的武功，也不穿很好的装备，但通过操作，通过武术的搭配，就可能击败花了很多钱的用户。最后一个很简单，就是“花钱”。当然，现在《九阴真经》里面，花钱能达到的实力成长，不像很多游戏那样花了钱就能完虐其他玩家，还是需要你动脑。总体来讲是这样三个部分。每个用户的客观条件不同，有的用户没钱，但有时间;有的用户聪明……但大家聚到一起之后，大家总会发现：我不是那个小说中的大侠，甚至说这个大侠的成长过程我都无法接受。我最好像看小说一样，一觉醒来，就可以一掌拍死一群人，所有人都被我拍死。问题是那么多人都想这样做的时候，那到底被拍死的是谁呢?这种情况下，挫败感是比较强的，包括各种不爽，这是必然的。所以我心目中的武侠世界，如果真的要我选，我肯定是需要一个单机的环境。这个世界就是我，当然NPC最好都特别聪明，都和人一样。但是，当我不爽的时候，它们都会让着我，都会被我一巴掌拍死。当我爽的时候，偶尔给我一些成长的教训，我也能接受。但是这样的世界，我们也在想，到底是不是可以。因为做单机呢，还是个商业回报的问题，因为中国的盗版环境太严重。我们团队里面很多人，很早的时候都说，《九阴真经》应该做单机，这么多好的想法，做个单机，大家都很爽，都很开心。但是这个帐算不过来。(笑)所以我们现在就是打算以后做单机，因为《九阴真经》再过几个版本，应该讲世界搭建的差不多了，而且目前也比较成功，加上全球运营展开了之后，商业回报还是不错的。我们也想做一些单机的尝试，但是现在有点下不了决心。(笑)

环球网科技：很多外国人知道武术，但并不理解武侠，《九阴真经》将向外国朋友们展示怎样的武侠文化?

石海：老外的思维，通常是这样：你告诉我你要什么?然后你告诉我你能给我什么?或者我告诉你我要什么?然后你能给我什么?然后这个过程保持一个不可变，然后达到。所以他们是比较讲究结构和科学的。最终他们的快乐源泉，往往是在最后的成果上面。你看老外一成功就开香槟啊，大家拥抱啊这样。而中国成功的镜头，往往是一个人，站在悬崖边，然后风吹着，鸦雀无声，承受着那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或者是繁华盛典，登基大典，背后隐藏着“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凄凉。他这种更多的想到的是一个过程，一个寓意。两种文化的诉求是不一样的。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我们要跟外国人讲中国人的思维方式，他可能是很想要这个，但是他觉得这样子不好，他需要在这个过程能感受得更多。所以这样的文化方式带来的游戏表达也不一样。因为现在这个社会节奏很快，生活质量比以前好了，但是生活的快乐感减少了，快乐成本加大了很多。这个原因就在于大家不太关注过程，有一个结果，就想第二个结果，再想第三个……这个时候，生活就变得没那么快乐。所以我们希望把这些东西给到所有的用户体验之中，知道中国传统文化它的诉求点是什么。现在有的时候我去国外，发现可能是因为国外经济高速发展了很长阶段，发现老百姓还是蛮有那种心静下来，去享受生活的感觉。那种感觉会比我们多很多。所以他们到底真的了解还是不了解?我觉得他们的行为已经表达出他们是了解的，但他们的思维方式又是表达出他们好像是不了解的，或者他们不注重这个东西。中国人正好是反过来，思维方式是很了解的，但行为好像是不了解的。所以我觉得我们现在这个世界真的是太让人迷恋了。

环球网科技：此次伦敦奥运会期间，九阴真经以支持武术进入奥运为主题，在伦敦展开了一系列宣传活动，很多网友们都拍手叫好。您能介绍下这次活动的情况吗?

石海：这次活动我们主要是携《九阴真经》全球华语公测这个事情，在伦敦做一个发布会。同时我们在伦敦街头做了一周的关于中国武术的文化调查，我们请了很多英国的工作人员，穿上我们统一的印有“武动全球”、“李连杰”、包括我们产品，活动这样主题的服装，然后去问这些用户，问这些老外：你了解中国武术文化吗?你对中国武术是怎么看的?你知道中国武术的作品是什么?最后再引导到问他你对武术加入奥运会是什么看法?通过这种互动问答的方式让更多人了解、关注这件事情。我也去参与了一天，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好像每个被采访人都知道，而且一提到都很欢快，还会做出一些他们知道的电影中的动作等等。我觉得这种事情应该多做，要让别人知道中国文化是很开放的，还是很愿意让别人认可接受的。过去很多时候，我们是传播的不够，或者说传播的时候太过于要达成什么目的，这种潜移默化的传播很少。我觉得这次活动还是比较成功的。

环球网科技：在伦敦您是否有请过奥组委的委员们来玩《九阴真经》，体验下我们的中国武侠文化?

石海：我们有跟奥组委一些高层的领导吃过饭，也聊过武术进奥运的事情。其实包括国际武术协会这样的一些组织一直都在做，而且也正在把这个事情向更好的方向推。但是目前来讲，这涉及到一个体育产品的问题。体育产品和游戏产品一样，首先你要有足够的用户群，有足够的关注度和消费可能性，这样的武术产品才能进入到奥运会这个“大超市”。好像你这个薯片要进“超市”，要上货架，可以的，但首先要你这个薯片有人吃。所以首先要把薯片做好，就是要把我们的武术这个竞技项目做好，同时要传播开，而且要有很多消费用户被抓住。还是要有个过程。而且它还存在一个问题，你要上一个架，我可能要下一个架，或者说我过几年才会开放新的货柜给新的货品，这个过程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