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 Store支持人民币支付背后的各种监管及规避

      11月18日，苹果App  Store中国区正式支持人民币服务。业界普遍认为这是“苹果在中国市场的本地化上前进了一大步”，但同样的问题随之而来，苹果迈的这一步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上海大邦律师事务所合伙人游云庭律师从政府监管的角度出发，认为“这意味着App Store在中国经营了”，并推断苹果需要成立合资公司，办理增值电信服务许可证等其他许可证、存在软件登记问题等，该问题也迅速成为知乎上的热门话题。

      该问题的有三个关键点：1. 支持人民币支付是否意味着在中国运营？2.  苹果应该如何应对可能的相关法规的监管？3. 苹果是否会因为人民币支付成为第二个谷歌中国？

      1. 游云庭律师的博客全文：
      11月17日下午，二十一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曾航就美国苹果公司即将开放国内的iPhone、iPad用户人民币购买App Store上的各种应用程序一事采访了本人，我当时认为，此事目前的法律规定下很难操作，理由是：App Store是一个美国网站，目前中国用户在网站上的购买你给我相当于到美国买东西，所以应当用美元支付。但如果开通人民币支付，则意味着App Store进入中国运营了，涉及到非常多的政府许可问题。

      但当夜，苹果公司即在App Store开通了人民币购买应用程序，目前境内个人默认的购买货币就是人民币。按照曾航的说法就是，那篇引用我观点的报道杯具了。但笔者对苹果公司的决定 仍感到非常疑惑：虽然此举对消费者购买正版软件提供了很大的方便，但众所周知，中国是一个政府管制极其严格甚至有点过度的国家，在App Store涉及的领域里存在大量的行政许可需要申请办理，如果改用人民币支付在线购买软件的款项，很可能意味着App Store正式在中国运营了，苹果公司和开发者们很可能陷入“办证”的无尽的任务。就笔者了解的法规而言，App Store及其销售的应用软件至少涉及如下证照：

      1、增值电信服务许可证和其他许可证。

      在线购买软件程序属于数据交换业务，是最典型的增值电信服务。中国电信条例和加入WTO相关法律文件对于包括苹果公司在内的外国企业在中国经营增值电信业务有非常明确的规定，外资不能独资经营该业务，只能以合资企业的方式经营且最高控股比例不得超过50%。

      App Store在中国运营，意味着苹果公司要找一家国内合作伙伴一起运营，并且不能控股超过一半。同时，App Store如 果被确定在中国正式运营，除了苹果自己的增值电信许可证之外，里面销售的应用程序不管是收费的还是免费的，都很可能会被要求办理相关的证照：比如如果涉及 图书的，有在线出版的许可；涉及在线游戏的，有版署的版号和文化部的运营许可；涉及非在线游戏的，可能有电子出版物的许可；涉及音乐的，有文化部互联网文 化的相关许可。如果开发者们不能取得这些证照，中国政府很可能会要求苹果公司让这些应用下架。

      2、软件产品登记问题。

      软件产品登记问题将大大延缓App Store内销售软件的上线时间并增加开发者的成本。苹果公司App Store里销售的应用程序本质上是适用于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的应用程序软件，根据工信部软件产品管理办法的规定，在中国境内销售的所有软件都应进行软件 产品登记，获得软件产品登记有两个条件：软件获得著作权登记和软件通过测评。

      以上海为例，软件著作权登记的成本约1000元左右，时间为3-6个月，加急的话两周左右，但费用要高很多。软件测评的成本为2000元左右，时间 为 1-2个月。虽然，据笔者了解，地方政府对于企业办理著作权登记和测评都会有一部分的费用补贴，但总体而言，产品登记对于App Store中的全球移动应用开发者而言，显然会增加产品成本和时间成本。

      虽然工信部的软件产品登记实际并不是强制进行的，但如果不进行这个登记，企业就没有办法办理增值税的退税。如果App Store在国内经营，势必也会碰到中国政府征税的问题。而且App Store中的境外应用软件著作权人还会被征收一笔预提税（withholding tax）。这个预提税的代扣代缴义务人是苹果公司，在汇款时扣除。

      写到这里，笔者有点悲哀，中国政府管制真是太多了，中国的开发者好不容易找到了iOS这个舒舒服服没人干涉的开发平台，却很可能因为苹果公司开放人民币支付一夜回到解放前，要开始悲催的办证之旅了。但愿笔者的分析和论断是错的，祝苹果公司和开发者们好运。

      2. 相关背景
      判断苹果是否在中国进行经营需要多方面认定，仅凭支付手段仍无法判断是否在中国经营，在国际支付中采用何种币种进行支付应属于双方约定；如果在中国拥有服务器、运营人员（如之前的“谷歌中国”），则可以认定为在中国经营。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令第291号《中华人民共和国电信条例》、第292号《互联网信息服务管理办法》（简称ICP管理办法），国家对提供互联网信息服务的ICP实行许可证制度。ICP许可证又分为非经营性ICP和经营性ICP，其中经营性ICP经营的内容主要是网上广告、有偿提供特定信息内容、电子商务及其它网上应用服务。
      谷歌中国当年曾遭受与赶集网共用ICP证的问题，但苹果的情况略有不同，其官方网站www.apple.com.cn拥有ICP证，备案详细信息如下：

      游律师文中提到的“增值电信证”全称为“增值电信业务经营许可证”，是指利用公共网络基础设施提供的电信与信息服务的业务的许可证。简单的说，从电信口分成收钱就需要这个证，否则只能用其它支付方式。在数年前网络支付方式还不够普及的时候，许多互联网公司都采用了SP的方式为用户提供服务。
      苹果App Store所采取的是银行支付，实际上是绕过或者说放弃了电信代收费渠道。
      网上支付也需要支付牌照，也就是支付宝拿的那个；苹果是肯定没有这个牌照的，唯一可行的做法是找一家有支付牌照的合作伙伴；
      如果苹果正式在中国开展经营，所遇到的“婆婆”可能包括文化部（管游戏）、版署和文化部（管软件）。但对于网上下载销售的的一直都没有正式的文件规定。
      当然，这种没人管的前提是没有足够的利益。

      3. 初步结论
      对“苹果是否在中国进行经营”的界定是苹果会遭受什么样的法律监管风险的关键所在。

      苹果有两种选择，或者是像2005-2010年的谷歌中国在中国开展业务，或者像现在的Google在大陆以外为大陆用户提供服务。

      如果乔帮主还在世，那么苹果会继续不鸟中国，自然也不会存在“是否会成为第二个谷歌中国”的问题，而运营出身的Cook难保不会不清楚情况一头扎进来。

      4. App Store 支持人民币支付热门问题答疑汇总
      问：充值必须要信用卡吗？
      答：不需要，开通了网上支付的国内银行卡都可以进行充值。

      问：可以使用支付宝/拍拍等第三方支付平台支充值吗？
      答：暂不可以。

      问：对于之前已经绑定国内双币信用卡的老用户，结帐是用美元结算还是人民币结算？
      答：人民币结算。

      问：已经绑定国内双币信用卡的老用户，再购买应用时，是从信用卡帐户扣款，还是从充值帐户扣款呢？
      答：充值帐户扣款，如果充值帐户余额不足则将不足的部分从信用卡帐户扣款。

      问：我是软件开发者，我以后是不是需要设定应用程序的人民币价格呢？
      答：不需要，在后台仍然选择针对中国市场的美元价格，苹果会自动根据他们的比例帮你换算成人民币。

      问：Mac App Store 也支持人民币结算吗？
      答：是的。

      问：是不是用银联信用卡也可以绑定了？无需双币卡了？
      答：不可以，信用卡仍然只支持 Visa、MasterCard 以及 AMEX，暂不支持银联信用卡。